【丞杨/超级富贵/彦叶之廷】人渣的本愿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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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设/狗血/单方性转
【大杂烩预警/一通爆吵预警】
#34兄妹也没有和好的迹象呢＝＝
今晚的范家大宅比之前热闹好几倍，餐厅里坐着两对夫妻，一对真情侣，一对假情侣；两位母亲，两位父亲，四个未婚人士。范丞丞在被迫和父母冰释前嫌之后的第一顿晚餐，桌上还有不少闲杂人等。
比如这次被请来的朱正婷和林彦俊，是范母想要范丞丞跟他们道歉，然后黄妙妙和陈立农则是在恋爱之后第一次见家长，当然也不排除让范丞丞给黄妙妙道歉的原因。
厨娘一看范家少爷小姐好不容易像学生时代一样坐在一块儿了，欣喜地不得了，多烧了好几个拿手菜，还特别关照了胡纯漾的肚子，做了开胃汤和饭后小甜点。胡纯漾来之前没人尊重她，大户人家的仆人总也是看人眼高，不过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这个年轻母亲脾气好还温柔，总是虚心请教，厨娘现在把她当自己女儿看。
范父因为之前范丞丞的大放厥词，还有些别扭，脸上写着不情愿和勉强，但家里的氛围一向是由范母搞定的。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整场六个年轻人，首先是先问了素未谋面的女婿：“你叫陈立农是吗？李家的表少爷？”
陈立农对范母的表情没那么公式化，但他依然保持最基本的礼仪：“是这样，不过家母早年和家里来往不多，所以我也是自立门户。”当然他的律所虽然拉来王子异的投资，也少不了李家的帮衬。
范母这几天有所耳闻，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在圈子里公认都不错，她也听说了不少当年陈立农母亲的事，欣慰又怜惜地点了点头：“我有听说一些，小陈，你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
“我们妙妙还是第一次谈恋爱，可能要你多担待了。”
陈立农微笑：“伯母放心，我对妙妙是真心的。”他握了握黄妙妙的手，发现她的手汗比自己还要严重。
这句话让桌上的几人都各怀鬼胎。范丞丞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鄙夷，因为初印象是骗不了人的，茅草屋里也飞不出凤凰。
朱正婷后来又听林彦俊讲起以前陈立农的事，总觉得不对劲，更何况陈立农来自李家，那个她最看不惯的李姗姗的表哥，她也不是能憋得住的性格。
“我有话要...”
她一开口，全桌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黄妙妙困惑地看着朱正婷，她今天难得穿了一件长袖礼裙，上一次还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上。
朱正婷刚要开口，却被林彦俊重重地拉住了手，她感受到林彦俊胁迫的目光。
仿佛在告诉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
“我要说的就是，妙妙，祝你幸福。”朱正婷看着黄妙妙，她的眼神里流动着许多情绪，可也止步于与黄妙妙的对视了。
黄妙妙如释重负地笑了：“你也是，姐姐。”
就算范丞丞坐在她身旁，可两人的气氛还是如这几个月度过的一样低气压，黄妙妙想起朱正婷的话，再比起范丞丞的一言不发，她觉得讽刺。
可范母不那么想，她觉得兄妹的吵架是暂时的，亲情才是永恒的，于是她开口问范丞丞：“丞丞，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范丞丞正在给胡纯漾夹菜，他提前向厨娘打听好了胡纯漾孕期爱吃什么菜，正准备给她盛一碗汤。他扭头看向范母，笑了笑。
母亲当初就不该让他和黄妙妙做一对异姓兄妹的，他想，这就奠定他们会走向不同的人生路。
“如果妈非要让我说什么的话。”范丞丞面无表情，“就祝他们俩早日分手吧，毕竟我没记错的话，她还有好几场相亲没有时间去，浪费您的良苦用心。”
当然，这场饭局上，他认为最有资格评价的人是他。于是范丞丞再一次把气氛搞砸了，只是他一如往常，从来没在意过。
“你怎么能这样泼妹妹冷水呢？”范母恨铁不成钢，“她都和我说了，之前的相亲就没有满意过。好不容易谈一次恋爱，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盼点好吗？”一旁的范父脸色很差，他什么也没有说地掏出一包烟离开了。
范丞丞：“我们家的人什么时候也能随便任性了？这可是父亲告诉我的，因为你们给予我们的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
“范丞丞。”黄妙妙打断了母亲的语无伦次，她默默看向范丞丞。他是在报复吧，因为范丞丞的脸上写满了快意。
“你一定要这么幼稚地在大家面前表示你记恨家人吗？”
“黄妙妙。”如同黄妙妙做的那样，范丞丞也叫她的名字，“我早就说过，幼稚的人是你。”
“而如今你也总算是做了一回自己，大概是这二十几年装得很难受吧？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家里被责怪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你只要好好当你的小艺术家就好了。”
“可我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我不会当你的遮阳伞，我更不会支持你的所有行为。谈恋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但你把这种人带进家里，我实在是看不得。”
“你没闻见陈立农身上的穷酸味吗？”范丞丞冷笑：“你不是最讨厌穷人...”
“够了！”黄妙妙第一次对他大吼：“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才是我见过最卑劣的下等人，你不配当范家人！”
“可是姓范的是我不是你...”
“啪！”
黄妙妙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站了起来，她的右手还没放下，却不住地颤抖着，而范丞丞显然也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
黄妙妙居然打了他，她之前甚至都没有对他说过重话，但就因为一个陈立农，她抛弃了所谓的尊卑有序，不仅骂他是下等人，还动了手。
范丞丞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可黄妙妙好像比他还要痛，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眶也红了一圈，一滴眼泪滚出来，掉在餐桌下的地毯上就消失不见了。
她好像从没有生气成这样，范丞丞突然有些心慌。
“为什么你是我哥呢？”黄妙妙看着他，满是悲痛，“我宁愿没有哥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妙妙就从侧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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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婷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曾经羡慕过范家的两兄妹了。
她小时候太孤独，朱父朱母都是工作狂，早出晚归不见人影，家里请来一个又一个保姆，寡言又无聊。于是她总是透着墙的缝隙偷看隔壁，当初的范家兄妹关系还算融洽。
不过管她的，朱正婷想，她早就不羡慕了，零花钱还要对半分，还不如自己这个独生女。
更何况一年年过去，她和范丞丞的关系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差。她现在和黄妙妙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听着黄妙妙的抽泣声，把自己的肩膀给她靠，心里只有狂扁范丞丞的念头。
“哎呀，你别为你哥那种人伤心了。”朱正婷安慰她，“他嘴不是一直，那么欠嘛，说不定是为了你好。”
本来要来安慰黄妙妙的是陈立农，只不过被她捷足先登了，毕竟自己才是最了解黄妙妙的人。
黄妙妙没回答她，她只是趴在朱正婷肩上默默地流眼泪，微弱的像小奶猫在叫。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来，顶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朱正婷。
“姐，你觉得呢。”她的眼里很迷茫，“我真的像范丞丞说的那样不可一世吗？我真的很讨厌穷人吗？”
朱正婷突然愣住了，没想到范丞丞还没说完的话在黄妙妙心中却是不可抹去的。
“你千万不要那么觉得。”朱正婷手忙脚乱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眼泪。
“你哥他，肯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对你有误会啊。他现在这些话不就是为了气人的嘛，现在肯定在被你妈妈骂，你别放在心上呀。”
“如果说要有什么的话，也就是你中学时候拒绝的那些表白？可那些真的算不上什么，你本来就不喜欢他们。”
黄妙妙垂着头：“我当初的确脾气很坏。递给我的情书我都没有看过，当初忙着艺考练习，根本没顾及过其他事，也许跟范丞丞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疏远的吧。”
“他出国读商科的那几年，我好像都没跟他打过电话，明明小时候我们还是很合拍的，可是长大之后什么都变了。”
朱正婷看她一副垂头丧脑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拉住她的手说：“你不要再自责了。”
“就算你对他们态度好一点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强硬拒绝，断了他们的念想。至于范丞丞...他不也没给你打过电话嘛，是他不厚道在先。”
最后几句倒像是口不择言的安抚，黄妙妙没有告诉她范丞丞其实过年都会给她带礼物。那个时候的范丞丞是最像兄长的时候，但黄妙妙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回应，错过了越来越沉默的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那些情书也不重要，黄妙妙想，她也无法保存那些好意。
“不过陈立农不是跟我们同校的吗？你该庆幸他没跟你那个时候表白过，不然你跟他可能就错过了。”
“嗯...但是，那些人其实，我一个都不记得。”黄妙妙有点不好意思。
朱正婷看她好不容易心情恢复了回来，不禁欣慰起来。果然她安慰人还是有一招的！
“就是这样啊，其实你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你也有事情要忙顾不上罢了！”
“我的黄大小姐，你就说说你当初除了我跟范丞丞，你陈学长以外，还认识几个人啊？古人说的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什么来着？”
“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啦。”
好不容易把黄妙妙哄好了，朱正婷自然也不想让状况再回到原点，她也知道最近黄妙妙的画廊在忙着下一季度的展览筹备，于是把她撵上楼睡觉。
楼下的菜基本上没人动，桌上只剩下陈立农和林彦俊两个人，这家的主人们不知所踪，只剩下管家擦肩而过进了厨房，留下对她抱歉的笑。
陈立农和林彦俊正好坐在对面的位置，前者脸色很难看，似乎有什么事隐忍不发，但后者淡然自若地在喝汤，显然是吃饱了养养胃。
“你可真行，都这样了还吃得下啊？”朱正婷忍不住嘴了他一句。
可林彦俊毫不在意，他慢吞吞地喝完最后一口，方才放下碗说：“我说了，我就是来蹭饭的，如果吃不饱我岂不是亏了。”
“这儿离我家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吧，疲劳驾驶不可取。”
他拿着餐巾擦了擦嘴：“再说了，范家的家事与我这个外人何干？刚刚反倒是搞得我一头雾水。”
还没等朱正婷开口，陈立农在一旁凝视着林彦俊，仿佛要看到他感到愧疚才罢休，陈立农仿佛很失望：“学长，你真的要这么冷血吗？说出这种话你的良心好受吗？”
还没等林彦俊回答，他便问朱正婷：“朱小姐，妙妙现在怎么样了？”
朱正婷还没明白个所以然，她下意识回答道：“啊？哦，妙妙现在没事了，我让她去休息一会儿。”
“你暂时别打扰她了。”她现在更不明白陈立农了，如果真像林彦俊说的那样，那么陈立农怎么会为了黄妙妙难过呢？难道他的演技精湛到这个地步吗？
“对啊，现在你明白了吗？不管你有没有把责任推给自己，说到底我们都是外人而已。”林彦俊看了看表。
“你的小算盘不要打太响了，范家向来只有男人管事，黄妙妙从来不插手家族生意，你跟她订了婚也没用。”
陈立农脸色很差，他此刻不得不卸下了所有防备，看上去疲惫不堪：“我说了，我不会利用她的。”
“那这只有你自己知道。”林彦俊耸耸肩，对朱正婷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家就在隔壁吧，不用我送了？”
朱正婷看着他：“你送我到市中心的公寓吧，顺便路上我有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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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婷今天不想回朱家了，她在市中心有一套复式公寓，是父亲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送给她的。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适合学习，稀里糊涂从大学毕业之后的职业也只是富家小姐和微博网红，这个身份让她连出门买泡面也要全副武装，不然就会和之前的一次下楼倒垃圾一样，因为被偷拍到的小猪睡衣而受到网友长达几个月的嘲笑。
林彦俊的车比自己的那几辆都便宜不少，可朱正婷总是喜欢蹭他的副驾驶。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是没法填满的，她每次看到自己和林彦俊被拼在娱乐报纸头条的时候都会有点开心，可转瞬之间又会变得失落。
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吧，林彦俊甚至骗了她不小的一笔，不然他从头到尾都不会配合自己演这出可笑的戏码。朱正婷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单方面付出的那一方总是自卑的。
林彦俊帮她关上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座拧动车钥匙启动了引擎。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说吧，要和我讨论什么？”
他看到朱正婷没有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幸好还没有踩油门。
林彦俊皱了皱眉，他侧过身子去先帮朱正婷系上。“你在想什么？我们要出发了。”
她被林彦俊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和在耳边的低语从思绪里撕扯到了现实，朱正婷依旧会心动，但她也忍不住回想林彦俊在范家和陈立农说的话。
林彦俊真冷血，朱正婷想，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是。
范家和朱家所在的别墅区渐渐被车速甩在身后，林彦俊觉得朱正婷今天古怪得不得了，平时的她话痨得自己嫌烦，可今天问她话也不应。朱正婷只是沉默地看着马路边的绿植飞速闪过，模糊成一片，她什么都抓不住。
暮色慢慢降临，他们就一直这么无言地开到了市中心。直到红灯，车就那么停在斑马线后面。
朱正婷透过挡风玻璃看着窗外，除了来往车辆红色的转向灯光之外，斑马线上的人都撑着伞，他们看上去那么匆忙。突如其来的大雨把城市冲得干干净净，所有脏水只能流进下水道里。
她觉得自己一样被淋得很狼狈，当然那些感情也能被毫不犹豫地扔掉，朱正婷伸不出手来再去挽留。
“林彦俊。”她轻轻地叫林彦俊的名字。
“嗯？”
“陈立农真的不喜欢黄妙妙吗？”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就像你不喜欢我一样。”
林彦俊转头看着她，即使朱正婷并没有想要和他对视，可他也没有因为朱正婷无视的态度而感到恼怒。
“我猜你是对我方才说的话有些误会。陈立农从来就是谎话连篇，比我冷血的多，只不过的确是他不寻常的家庭背景让他那么扭曲，这一点我倒不至于对他怜悯。黄妙妙的一厢情愿只是他为了得到别的什么而不择手段的结果。我在最后一次劝他放弃。”
“这和我们的情况无法混为一谈。你知道，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既然这是他们范家的事，那么我们外人就不要掺和，我也是不希望你趟这趟浑水。”林彦俊耐心地想朱正婷解释，他感到口干舌燥，最后几个字显得难以启齿，“你没感受到吗？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了。”
车窗玻璃被雨滴砸出的声音在渐渐放大，而林彦俊的声音仿佛也被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朱正婷只抓住了“外人”“朋友”那么几个词，其他的便是那么模糊不清。
朱正婷苦笑，被自己强扭的瓜最后还是生涩到没法咽下去。
“我明白的。”朱正婷不停地念叨，“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林彦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明白什么。
其实谁也没想到这片乌云盘旋了如此之久，一场大雨就这么倾盆而下，朱正婷和林彦俊都没带伞，林彦俊以为把朱正婷送到家是理所当然的事。
“谢谢你，林彦俊。”朱正婷说，“差不多到地方了，你放我下来吧。”她现在不在乎有没有保护她不被淋湿的东西了。
“...你疯了吗？雨那么大你会感冒的。”林彦俊哑声。
如果只是小小的感冒就好了，朱正婷想，再这样跟林彦俊待在一起她的确是会疯掉。
她就势想打开车门，林彦俊一惊，不顾交通规则和后方车辆的鸣笛声停在了马路右侧，可这样正好更坚定了朱正婷想要下车的决心。不管她今天穿的是那家的本季新品，还是脚上那双高跟鞋跟有多尖，朱正婷依然决定从温暖的车里走了出去，走向那片滂沱大雨，还有这条她也不认识的街道。
林彦俊见她那么执拗，赶忙也下了车，他看着朱正婷还没走出几步的背影，心里一紧。
“朱正婷，你给我回来，我送你回家！”林彦俊朝她大吼。
“你要是在纠结别的事，回车里我们好好谈不可以吗？非要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你才开心？！”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朱正婷转过头，她下午才烫好的发型被雨冲得差不多了，全部湿哒哒地黏在头皮上，看上去滑稽，可林彦俊也笑不出来。
“你不明白。”朱正婷笑着对他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但雨太大了，她要把自己心里的话马上喊出来，在妆被冲花之前。
“你不会明白的，林彦俊，我真后悔之前用钱绑住你。好像这样让你在我身边，你就能慢慢喜欢上我一样。我一直就那么傻，读书的时候也好，现在也一样，什么都学不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之前说的话当回事，但我真的一直在好好听你的话。”
“这些都不重要。都不再重要了。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
林彦俊在雨水中睁不开眼，他就这么放任朱正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觉得荒谬极了，这个女人和他们的初见，被冲散在莫名其妙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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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妙妙答应朱正婷回房间休息，可方才与范丞丞争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胸闷得不行。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空漆黑一片，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像一首小夜曲。
她都没来得及送陈立农走，黄妙妙心里又涌入一阵愧疚，于是伸手摸向了床头柜的手机，想给陈立农报一句平安。
可一打开便是陈立农铺天盖地的消息，她看着狗狗头像旁边的红点，心跳得厉害，但她没有立即点击查看，而是打通了陈立农的电话。
接通前的盲音就像黄妙妙的心跳频率，扑通扑通。
“喂？妙妙？你现在怎么样。”陈立农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促。
爱情是多奇妙的事。当它降临在你头上的时候，其他事好像都不用再去忧虑了，只需要依偎着属于自己的那只小熊抱枕。黄妙妙听到陈立农的声音，心中喜悦，鼻头却酸酸的。
“我很好呀。”黄妙妙说，“别担心我啦，我和我哥经常吵架的。”
“可是你哥说话好重啊，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又是误会，她讨厌误会这个词，把之前她所付出的所有感情一笔勾销，仿佛那只是毫不重要生活中的短暂瞬间。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之前脾气真的挺坏的吧，你没想到吧，那个时候的我比范丞丞还不好说话，他至少还有一大帮兄弟呼来唤去的。我只是一个人，因为讨厌社交，仅此而已。”
“可能我和我哥之间就是需要这样的平衡，哈哈，现在就不能再那样啦，范丞丞要当家里的疯子，但我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我们之间没有隔阂，没有问题。”
对面静悄悄的，黄妙妙想陈立农可能在忙自己的事，免提了。
“农农。”可黄妙妙还是感到不安，因为她几乎疏远了所有人，她感觉这样会遭报应的，别人早晚也会做同样的事。
陈立农立即就回答了：“嗯？我在听你说。”
“啊，我废话很多吧。”
陈立农轻笑了笑，通过两层听筒和一层信号传递来的笑声不太清晰：“没有啦，喜欢小泰菲和我叨叨。”
“你能跟我讲自己的事，我很开心。”
“...”黄妙妙突然哽住了。她突然感觉陈立农的纵容，陈立农的溺爱是一张大网，而她像一条被拔去鱼鳞的海鱼。
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也从来不像她的家。
“陈立农...”黄妙妙忍不住带着哭腔念陈立农的名字。
“嗯？你怎么了妙妙，为什么突然哭了？”
黄妙妙心里在怪罪他，可她不忍心再把陈立农推远，因为范丞丞已经被她推得够远了，如果再伸出手的时候够不着陈立农，那时候谁还能再给她一个慰藉呢？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声音有点哑。”黄妙妙说，“我真的很感谢你，我...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对一个异性好...但你告诉我，我都不需要做这些，或者是说，我不需要当那个不是我的人。我真的很感谢你，当然，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立农安慰她：“这些是我应该做的，而不是你应该感谢我的，谈恋爱就是需要双方互相的磨合啊。你很好，不要不自信。”
“我就是因为以前从来都太自信了。现在想起之前我拒绝的那些表白，态度太差了，很不喜欢之前的自己。幸好你不是他们的其中一个，不然的话，你肯定就不能再喜欢我了。”
“...”
陈立农笑：“你也有你的苦衷吧，我知道的。”
“睡吧，我的黄大小姐。”陈立农温柔的声音引起了一场磁场共振。“明天起来，一切会变好的，相信我。”
“晚安。”
明天，到了明天，所有事又会接踵而至的。但黄妙妙想开心地去拥抱他们，因为她知道，陈立农也会站在那一端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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